玉柳都能发现的事情,妙竹儿岂能不知道,只是她向来都不喜欢多嘴。
将妹妹打发到书房去,她轻轻的按捏着自己少东家的肩膀。
“平弟,熬药照顾人的事,你可做得来?”
妙竹儿问道:“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不用。”
林平之摇头。
一系列的谋划都是为了搅乱江湖,隔岸观火,挑起日月魔教和五岳剑派的厮杀。
倘若现在让任盈盈知道自己的身份,反而难办。
毕竟任我行是所有谋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露了身份还怎么渔翁得利?保不齐会被任盈盈反将一军。
怎么想都不划算。
“这两天可以准备准备,过些时日咱们就启程回福州。”
太极拳经和真武剑到手,林平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闭关参悟。
两日光景过去
王母购置的宅院中
林平之正在修炼太极拳,一招一式,渐入佳境,看似缓慢的拳法中,却蕴含着不俗的威能。
太极拳的精髓在于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需要做到隐而不发。
混元如一,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太极拳熟练度+10。”
“太极拳熟练度+10。”
熟练度的提升意味着太极拳的造诣也在缓慢的跟着提升。
屋内传来声轻吟,林平之停下来,散去拳势,取出一块面巾将脸蒙上。
掀开帘子走进屋中,任盈盈明明已经醒了,可还在面朝里装睡。
他在床头坐下,两个手指头扣住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脉相平稳,虽说还是有些虚弱,可和两天前相比,已经好许多。
医武不分家,练武的基础是经脉,学医的基础也是经脉穴位。
大多数武者都会些简单的看病问诊的手段。
林平之也不例外。
“醒了就不必装睡。”
他收回手指,朝躺在床上的任盈盈说道。
“哼。”
任盈盈轻哼声,将头埋的更深,瓮声道:“谁给我换的药和衣服?”
“还能是谁?”
林平之道:“自然是我。”
沉默
任盈盈不说话,蜷缩在被窝里小声抽泣。
“怎的这般小家子气。”
他满头黑线:“我找了个妇人来给你换的。”
“当真?”
任盈盈的语气明显不相信:“似你这种登徒子,岂能不趁人之危?”
“好吧。”
林平之点头:“本来我没这个想法的,既然你说了,那我也只好趁人之危一次。”
做势就要去掀她的被子,任盈盈吓的急忙将被子压住,将头转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林平之。
他起身将熬好的药汤端来,任盈盈喝过后继续躺着。
“你的伤势很严重,最起码要静养大半个月。”
林平之拉开椅子坐下,继续参悟太极拳经。
任盈盈闭上眼睛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大半个时辰,她道:“你是不是长得很丑。”
林平之不回话,她继续道:“若是长得不丑,怎么总是蒙着面。”
“你且将面巾取了,我绝不嘲笑你。”
林平之依旧只顾低头看书。
“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武当派还是少林派?”
“应当不是。”
“你的剑法杀性极大,不是这两派的路数。”
她自问自答。
“五岳剑派也不太么能。”
“岳不群,左冷禅,莫大都是老头子。”
“恒山派都是尼姑。”
“莫非是昆仑派和崆峒派的?”
“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高冷不苟言笑的魔教圣姑变成话痨:“我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因为你。”
“差点连命都丢了。”
想起为自己挡刀惨死的绿竹翁,任盈盈忍不住落泪,又小声的哭起来。
她的性子坚韧,不弱与男子,只是此番突遭大变,连亲近之人都惨死,自己也身负重伤。
就好似那秋天的黄叶,随风而起,随风而落,由不得自己。
哭了一阵,见林平之依旧在看书,丝毫不理会自己,任盈盈只能躺下,面朝里发呆。
傍晚时候,林平之去外头的酒楼买了些饭菜回来。
“吃吧。”
他开口。
“不吃。”
任盈盈将被子拉起来将脑袋盖住。
“吃过饭后,记得喝药。”
留下这句,林平之径自离去,回了金刀门。
任盈盈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七八日功之后就能下床走路,老郎中开的药吃完,他又去抓了半个月的药回来。
临近九月,洛阳的天气渐渐凉爽起来,不似七八月那般酷热难耐。
天色渐晚,残阳光辉缓缓退下,喝过药之后,任盈盈继续回床上躺着,是不是透过窗户缝隙看向屋外。
“怎么还没来?”
她将手里的杂记小说放下,喃喃自语。
最近几日,林平之在宅院待的时间越来越短,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脸上浮现出些许喜色。
快速躺下,然后将被子盖好,捂着嘴开始咳嗽。
房门被推开,林平之走进来,将手里的食盒放下,面巾下的眉头皱起:“不是能下地了吗?怎么还躺着。”
“不知道为什么。”
任盈盈苦笑:“从昨天开始就感觉身体不舒服,手脚发软,还有些咳嗽。”
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林平之轻咦声:“你这脉相挺奇怪的,忽快忽慢,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胡说八道。”
任盈盈把手缩回去:“不会把脉就别把。”
林平之道:“从明儿开始,我便不来了。”
从衣袍内取出柄连鞘短剑放在床边:“药在厨房,吃完之后,你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
“上次魔教在洛阳闹的动静太大,引的朝廷出面,估摸着短时间之内,他们找不到这儿。”
“你痊愈之后就离开洛阳。”
任盈盈强颜欢笑:“以后都不来了吗?”
“不来了。”
林平之回道。
“不来了好。”
任盈盈点头:“东方不败正在铺天盖地的追杀我,你若跟我在一起,免不了要被卷入其中。”
“先吃饭。”
他取出太极拳经,低头看起来。
美味的饭菜突然间味同嚼蜡,胡乱吃两口,她擦了擦嘴,看着那个蒙面男人:“救了我一命,总得留个名字吧。”
“我任盈盈向来有恩必报。”
林平之沉吟片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叶孤城。”
“叶孤城?”
任盈盈冷笑:“你尽管拿个假名字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