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的肩头微微晃动,紧接着脚下的青砖出现道裂纹,如同蜘蛛网般,朝着四周蔓延。
“砰”
青砖崩碎,四分五裂,他的脸色突然间浮现出一抹红晕,体内气血上涌,硬生生被咽下。
“平弟。”
妙竹儿神色慌张,急忙扑过来想要查看伤势,却被林平之抬手挡住。
“没事。”
他摇了摇头,将嘴角的血丝擦掉。
“大意了。”
林平之苦笑。
适才接妙竹儿这一掌,主动散了护体真气,将内力收缩在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护住周身要害大穴。
几乎是主动承受的掌力,就是为了检验太极拳经中卸力的法门。
掌力由两部分构成,首先是本身的力量,妙竹儿常年练武,打磨内功,壮大经脉骨骼,全力出手,少说也有两三百斤的力道。
其次则是内力
想要卸掉这两股力量,需要两个步骤,先调动浑身的肌肉,让身体形成一个整体,通过肌肉和骨骼将这股力量引入地面。
卸掉内力则要复杂许多,必须要率先以一条经脉来承载妙竹儿打出的内力。
将内力比作流水,那经脉就是沟渠,通过一条条沟渠串联,将外来的流水导出体外。
只有完成这两个步骤才能真正将掌力卸掉。
林平之对于自己体魄的掌握很高,因此完成第一个步骤,卸掉肉体的力量很简单。
难就难在第二步,用自身经脉为渠道,引导外来真气。
目前他只能做到用一条经脉来导气,以致于被震伤经脉,好在内功浑厚,而且体魄强横,运功调息两个周天就把躁动的气血压下。
“平弟,我不是故意的。”
妙竹儿面露愧色,眼眶通红,快要哭出来。
“不关你的事。”
林平之急忙出言安慰,顺带给她说解释了原因,听罢妙竹儿才好受许多。
“平弟,既然一条经脉不够,为何不多用几条经脉来导气。”
“这样速度更快,而且也不用担心经脉承受不住。”
她想了想开口。
“好竹儿,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林平之哈哈大笑。
这种卸力的法门和传说中的北冥神功以及任我行修炼的吸引大法类似。
还有明教的乾坤大挪移以及姑苏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有许多共同点。
就拿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来说,可以吸纳他人的内力,汇聚于丹田。
而太极拳经中的法门虽说是导出体外,倘若林平之将导气的经脉改一改,让其通往丹田。
那么对敌之时,对方只要催动内力,就能被他吸纳于丹田。
道理都是相通的。
只是每个人修出来的内力都有所不同,不管是北冥神功还是吸星大法,最后都会导致庞大的异种真气凝聚于体内。
搞不好就会筋脉尽断,爆体而亡。
内力这种东西,除了追求数量之外,还要追求质量。
要精纯且庞大
倘若精纯且斑杂,害处大于好处,往往得不偿失。
“平弟果然天赋异禀。”
妙竹儿惊叹。
“没错。”
林平之赞同的点头:“昨晚你也是这么夸我的。”
妙竹儿听的心慌意乱,急忙四处张望,确认周遭没有外人才放下心来。
再看向林平之时,满脸的羞意,嗔怪道:“若是让其他人听见,我也就不活了。”
“放心,谁敢偷听。”
他打趣。
钻研太极拳经的时间越久,造诣越高,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精妙广博。
甚至林平之觉得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远远不如太极拳经。
辟邪剑法只是一门剑法,一门武功,而这部拳经,则是一门武学著作,一种武道理念。
溪流和大江的区别,不可相提并论。
“好平弟,你没事就好。”
妙竹儿后怕:“刚才吓煞我了。”
只是自这次之后,妙竹儿说什么也不用拳掌帮林平之练卸力的法门。
只得隔三岔五去竹庄寻田伯光,用他的快刀来练功。
钻研太极拳经的同时,也没有落下剑术的修行,每天都会抽出几个时辰来练拔剑术和辟邪剑法。
眼瞅着年节将至,福威镖局按照每年的惯例,派出许多人手前往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黑白两道送礼。
算是过路费。
按照规矩,收了福威镖局的过路费,日后走镖的时候,这些黑白两道的势力就不能横加阻拦。
若是坏了规矩,就得迎来福威镖局的疯狂报复。
这就叫先礼后兵。
每日都有各个分号的消息传来,若是有一处的关系没有走通,那就要斟酌是改路线还是继续送礼。
腊月二十八
整个镖局内外都布置的极为喜庆,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喜迎年节。
前院的许多镖师趟子手都各自回家,陪伴妻儿子女。
小院
书房
炉火烧的正旺,热浪汹涌滂湃,将书房罩的极为暖和,窗台半遮掩。
林平之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时不时看一眼桌下,眼神有些飘忽。
林震南让玉柳来小院叫少东家去前头议事,她见院子里和大堂空荡荡的,便朝着书房找来。
“平弟,姐姐。”
脚步声响起,林平之立马正襟危坐,轻声道:“别怕。”
下一刻,玉柳就从窗户探头进来,抿嘴道:“平弟,怎么就你一个人。”
“姐姐去哪儿了?”
“不知道。”
林平之摇头。
“可能去外头了吧。”
“哎呀。”
玉柳道:“我进来了。”
不待林平之开口,她便一蹦一跳的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
林平之急忙将桌下露出的半截衣角踢到桌下,白皙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搭在他的腰间,轻轻扭动。
他低头正好对上那双眸子,复又急忙收回目光,看着玉柳道:“怎么得空来寻我。”
“嘻嘻。”
“没事就不能来啊。”
玉柳嗔怪:“我偏要来。”
“谁说不能来的。”
林平之轻吸一口气,面皮微微抽搐,稳住心神,笑道:“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
“这还差不多。”
她道:“不过这趟是老爷让我来的。”
“叫你去前头议事。”
“什么事?”
他挑眉。
“听说和青城派有关系。”
玉柳道:“我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年礼的事吧。”
“好。”
“我等会就去。”
林平之点头。
“茶都凉了还喝。”
玉柳起身,去换了杯热茶方才将书房的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