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父亲也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爹,孩儿过去太过浪荡,让您失望了。”
顾颜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不说这些了,为父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在你心里始终都是一个疙瘩。”
“当年侯府落难,我不得已娶了你母亲。”
“是侯府对不起你母亲,我也对不起你母亲。”
“不过今日,你我父子即将要与蛮族展开血战,若是我们父子能活着下战场,到时候父亲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眼下不要多想,一心一意上阵杀敌便是。”
顾廷烨重重点了点头,随后父子二人都来到了骑兵阵前。
顾颜开看向贾珣说道。
“贾将军,你是骑兵军团主将,本候既然入了骑兵军团做前锋,自然也归你调遣。”
“军团指挥之权是你的,请发号施令吧。”
贾珣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手中马朔一举,看向骑兵军团朗声道。
“诸位袍泽,今日便是与蛮族的决战了。”
“这一战,注定要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死在这场大战之中。”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的身后,便是北疆。”
“北疆后边,便是我大周疆域腹地。”
“那里住着你们的家人,也住着本将的家人。”
“你们想看到蛮族骑兵攻破北疆防线,杀入神州,践踏我们的土地,虐杀我们的家人吗?”
“不想,不想。”骑兵军团六万余人齐声高喊,响彻云霄。
贾珣挥动手中马朔,直指蛮族联军中军挛鞮氏族的金狼大纛(军旗)。
“看见了嘛,那里就是蛮族王部挛鞮氏族的大纛。”
“蛮族的大头领,就在那面金狼大纛之下。”
“我们的目标,就是蛮族大头领挛鞮冒顿。”
“现在,本将发布最后一道军令。”
“当大营战鼓响起之时,你们紧紧跟随在本将身后,全军向金狼大纛冲锋,至死方休。”
“标下遵命。”骑兵军团六万余人,此时只有一个声音,一股意志。
“咚、咚、咚。”随着低沉雄浑的战鼓之声响起,骑兵军团已经蓄势待发。
下一秒,贾珣手中马朔一挥。
“随本将冲锋,直冲中军,杀。”
贾珣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随后,贾珣身边一众将领以及数万骑兵策马奔腾紧随其后。
眼见骑兵军团已经开始冲锋,英国公随即传令。
“全军前压,距离蛮族骑兵联军一百二十步,弓箭手三轮抛射,随后战车冲锋,掩护骑兵军团。”
旗手按照英国公的命令打出旗语后,骤然之间,周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周军四十万步兵及战车也开始了冲锋。
蛮族中军,蛮族大头领挛鞮冒顿也开始下令。
“传本头领军令,三十三部骑兵围绕周军两翼展开自由作战。”
“右贤王,率王族六个万骑,正面与冲击而来的周军骑兵军团展开决战。”
随着蛮族联军开始运动,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整个草原,两翼三十三部骑兵呼啸迎击,周军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草原,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交战双方一个是草原霸主,一个是神州天朝。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如今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草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贾珣带领骑兵军团杀入敌阵后一杆马朔上下翻飞,方圆一丈内俨然化作了蛮族的修罗场。
平日里以凶悍著称的蛮族骑兵,在贾珣手中无一合之敌。
慕容兰和程始护卫着贾珣的左翼,顾廷烨和顾颜开则护卫着贾珣的右翼。
在贾珣的带领下,传承了背嵬军军魂的两万骑兵就像一柄尖刀一样,迅速的冲击着敌军军阵,直插蛮族心脏中军。
至于两翼的战争也尤为惨烈。
周军弓箭手三发齐射以后,蛮族前锋骑兵宛如被镰刀收割的稻草一般,纷纷倒了下来。
三发齐射后,蛮族前锋已经冲锋到了距离周军不足四十步的距离,依仗着骑射之术开始了对周军射击。
周军长枪兵与盾牌兵随即顶上,蛮族密密麻麻的箭雨绝大多数被盾牌兵挡下。
蛮族骑兵眼见一击未中,随后便向侧翼运动,拉开距离后继续展开抛射,两轮抛射便给周军前军造成了数千人的伤亡。
周军随即便以战车还以颜色。
周军制式战车上皆搭载着对战骑兵的利器床弩。
士兵们两人操纵一台床弩,足有婴儿手臂粗的弩箭被床弩激射而出后,射程足有数百步远,一射便是一串。
两翼战场战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总体来说,仍是蛮族联军占据着主动,中军的战况则显得一边倒了。
蛮族中军主将是蛮族右贤王挛鞮巴特,麾下是蛮族王部最精锐的六个本部万骑。
然而此时他惊讶的发现,往日里纵横草原的王族本部万骑,在眼前这支周军骑兵面前,居然是如此的孱弱且不堪一击。
周军前军的两万骑兵,骑射之术比蛮族这些自幼长在马背上的勇士还要更为娴熟。
而且彼此配合作战极有默契,再加上身披重甲,偶尔中了箭矢或是刀伤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对战力影响不大。
反观蛮族一方,主要的防御手段就是自己的血肉之躯了。
和父亲挛鞮冒顿坐镇中军的挛鞮稽粥见状惊讶的说道。
“父亲,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周军骑兵居然能够正面压制我军万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