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富,男,三十八岁。
土生土长的宁阳人,早年在乡下务农,前两年去南方闯荡了一番,攒了不少钱。年前回来的时候经家里人说媒,选择去哈城提亲,怀揣不少大洋的他以为手到擒来,主要人家女方长相也不错。结果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个大户人家,也看不上他那点钱。
提亲无果,他只好搭乘回乡的火车。
赶路的时间太久,他顶不住眯了会儿,没想到睡醒的时候,揣在怀中的包丢了。
包丢了是小事!
关键里面可是有着他攒下来的几百大洋!
“包呢?!”
“我的皮包呢?!”
王国富慌乱地站了起来,也不管他那擦得发亮的皮鞋被人踩脏的事情。
……
“黑色的皮包!”
“上面还有字呢!”
“乘警同志,您可以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包包啊?!”
王国富扯着汪新的手,情绪低沉到快哭了。
一旁的陆河倒是没有急着开口。
没记错的话,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宁阳,而剧情中王国富的目的地是哈城。
随着王国富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
“就是烧饼,烟什么的,你别急,我去给你找。”汪新说道。
汪新不急。
王国富急了!
什么叫只是烧饼和烟?那里面可是藏着他的积蓄。
“那谁,你们见过他的包没?”
“对啊,你们见过我的包了吗?”
汪新询问邻座的乘客,王国富焦急的附和着。
众人纷纷摇头。
不过能确定的是,的确有乘客见过王国富上车的时候怀里揣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你这样问,是肯定找不到的。”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汪新扭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陆河。
“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偷包贼,你偷到了他……”陆河看向王国富,后者连忙说道:“王国富。”
“对,王国富。”陆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是你偷了王国富的包,你现在还会在这节车厢吗?”
“什么叫我偷了他的包?”
汪新皱眉道:“我可是乘警,我偷他的包干什么?”
“就是打个比方。”陆河笑道:“你是乘警,肯定也在警校学过侦查反侦察的知识,你想想,罪犯如果要是还待在案发现场,不是等着被抓吗?”
陆河的话,立马引起车厢内乘客们的共鸣。
他们可不想被当做小偷。
特别是刚刚被王国富搜身的乘客,皱眉说道:“就是啊,我们要是拿了他的包,早就下车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汪新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他看向陆河,没好气道:“那你的意思是偷他包的乘客已经下车了?”
“下车!”
“那可不行!”
王国富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谁见我的包了?!”
“行了行了,别喊了!”陆河摆了摆手,看向两人道:“他的包十分钟前还在,那会儿车厢里不是发生了家禽跑了的状况,我想他的包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顺走的。”
“这十分钟的时间,列车也没有到站停下来过。”
“所以……偷包的人除非跳窗逃跑,不然此刻就在车厢上。”
“一般发生这种偷窃事件,偷窃者十有八九会装作围观的群众重回案发现场,一是确认被盗窃的人有没有发现东西丢失,二是从对方口中确认自己偷来的东西有什么价值。”陆河缓缓说道。
汪新一时无言。
没想到对方比他这个乘警还专业,对方口中的专业术语让他有些怀疑自己警校几年是白学了。
不过……
看到众人都在认真听陆河解答,汪新心中那被轻视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没好气道:“他既然都偷东西了?为什么不自己打开皮包看下里面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返回案发现场?”
“人多眼杂。”
“车厢里的人不少,换做你是偷包贼,会当着乘客的面打开皮包确认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所以……”
话到这里。
陆河看了眼车厢前段,又转身朝车厢尾端看去,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锁定一角。
“找到你了!”
“啥玩意儿?”
“啥不啥的就找到了?!”
汪新还在一脸懵逼。
陆河已经朝车厢尾端走去。
随后,众人眼中,车厢尾端处,一个男人见到陆河走来后拔腿就跑。
小偷也是倒霉,没想到陆河把他的心里想法一五一十的描绘了出来,关键是他还耐心听了进去。直到看到陆河突然看向他,目光带着几分不善后,这才回过神来拔腿就跑。
……
“哒哒哒~”
“哒哒哒~”
前后两节车厢交界处。
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俏美的脸上画着淡妆,和火车上其他女性乘务员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清洗过双手,正准备回广播间的时候,突然被一道身影拦下。
下一秒,就见对方狠狠掐着女人的白颈,恶狠狠地看向后方追来的青年。
“别追了!”
“再追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偷一脸凶狠,内心则是无奈。
他以前也在火车上得手过不少次,有过丰收,也有过偷了一堆破烂的经历。
但是这次,他是真的栽了!
没想到包里就只有些烧饼,而且还被人给抓了个现行。
早知道只有烧饼,他动什么心思?
而被对方抓着脖子,回过神来的女人,俏脸上立马浮出惶恐的表情。
“救命!”
“救命啊!”
“别吵!”
“闭嘴!”
两句话同时响起。
追上来的陆河,也没想到小偷竟然会做出挟持乘务员的举动。
他沉声道:“你现在只是偷窃东西,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你要想清楚,挟持乘务员,那罪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