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等人见状知道贤德妃车驾到来,随即连忙跪下。
早有太监过来,扶起贾母等人来。
车驾进了大观园后,宫女们服侍着贾元春下了车驾,入室更衣。
贾元春环视了大观园后,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贾元春心中不由得一紧,为了自己省亲,只怕荣国府不知又扔进去多少银两。
此处的繁花似锦,在贾元春眼中,宛如烈火烹油一般。
大观园中,贾琅此时正在一处亭中驻足而立。
一旁的贾琏紧紧跟在贾琅身边,一脸的紧张神情。
贾琅见状淡然说道。
“贾琏,你跟我有这般解不开的梁子,你居然还有胆子在这看着我。”
“你就不怕我一脚把你踢入湖中,让你在这大冬天洗一个凉水澡过过瘾嘛。”
贾琏听后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脸为难说道。
“公爷,当初的事情,我就是个传声筒啊,您何必如此为难我呢。”
“您也该知道,那么大的产业,我又能落得多少呢。”
“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干这种事情啊。”
贾琅微微一笑后说道。
“好一个不得已啊,说起来,你也算是荣国府这群歪瓜裂枣里,勉强还算个人的。”
“好了,不必这么胆怯,孤又不会杀了你。”
“归根结底,你也不过是别人的手中刀而已。”
“你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
“贾琏,我来问你,你觉得荣国府如今的现状如何啊?”
贾琏犹豫了一下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贾琅见状拍了拍贾琏的肩膀,贾琏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痛的龇牙咧嘴,但也不敢说什么。
贾琅平心静气说道。
“看看,当年宁荣二公,同为九品武者,纵横沙场,所向睥睨。”
“如今荣国府的子孙,居然变得弱不禁风,连入品武者都不是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嘛。”
“你是什么样,荣国府的未来就是什么样。”
“贾琏,人都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说对不对。”
贾琏略一思考后,试探着问道。
“公爷,您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贾琅轻笑一声说道。
“你还算有点小聪明。”
“那孤便直说了。”
“从孤回京以来,不过短短数月,便被荣国府算计了两次。”
“但是孤至今依然是毫发未损,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不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贾琏很是诧异说道。
“公爷,您莫不是想让我背叛荣国府,为您传递消息嘛。”
“您应该清楚,我不可能这么做的,我与荣国府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分彼此。”
“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贾琅摆了摆手说道。
“错,大错而特错。”
“你得好好想清楚,荣国府是谁的荣国府。”
“虽然说你是长房长子,但荣国府真的是你的吗?”
贾琏平静说道。
“那是自然,我父亲已经承袭爵位,我是父亲的嫡长子,假以时日,自然也会继承荣国府爵位,荣国府当然是我的。”
贾琅意味深长的看了贾琏一眼。
“你一个无后之人,居然也好意思说这些。”
贾琅听后摊了摊手说道。
“公爷,我才二十多岁,你不会以为我今后不会有儿子吧,那你可真就太看不起我了。”
贾琅轻描淡写说道。
“如果有人不想让你有后呢。”
“换句话说,你如果无后,荣国府的爵位又将何去何从,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而且即便你真有了后代又能如何呢。”
“你父亲贾赦已经袭爵,可是对于荣国府的事情,他能插得上手嘛,被你二叔这一方把持的死死的。”
“连荣国府正堂荣禧堂,都是你二叔在住。”
“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跟你爹对造成如今情况的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你们愚蠢的令人发指。”
“当然了,你也许觉得,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等你们家老太太一死,大权自然会回到你们大房手中。”
“不过你想过没有,小事上不会考虑你们的人,大事上更不会考虑你们。”
贾琅一番云淡风轻的话,却在贾琏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
荣国府尊卑不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按照常理来说,贾赦是荣国府的嫡长子,除了承袭爵位外,也该掌握荣国府大权。
然而在贾老太太的支持下,荣国府的大权一直在贾政的二房手中,被贾政握的死死的。
若非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帮着王夫人打理荣国府,只怕荣国府大房这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没有。
当然了,最让贾琏心惊的,还是那一句有人不想让自己有后。
这件事情其实不难推论,自己无后,对谁的利益最大。
毋庸置疑,自然是二房。
自己无后,哪怕真的继承了爵位,迟早也要交到二房的手中。
再联想着王熙凤的流产事件,贾琏心里是越想越发毛。
王熙凤怀孕期间,王夫人可是派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
若是这补品之中做些手脚,想害凤姐流产,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凡事就怕联想,想得越多,心里也就越害怕。
而且荣国府的现状,也属实不容乐观,偌大一个荣国府,如今没有一个男丁能够拿得出手,除了袭爵之外,只有贾政领了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差事,这与一座国公府邸,实在是太不相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