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石铁兽扑扇着一双翅膀,直冲冲地飞向天空。飞行的体验很奇妙,只要轻轻地挥动翅膀,就可以与风同行,去往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它看见了广袤的森林,辽阔的大地,以及比魔女湖更大无数倍的海洋。可令它遗憾的是,无论它怎么努力尝试,都看不清晰地面的具体形貌。所以,它只知道那是金口中的森林、大地和海洋,但不清楚到底分别是什么样子。带着茫然和不甘心,它从梦中醒来。
“如果我真的有一双翅膀就好了!”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样我就能够去追寻我的存在意义。”在它的认识里,自由移动是一切的基础。“但是,石头又怎么能长出翅膀呢?”石铁兽黯然。
湖底,金没有直接提起有关起死回生的事情,他决定先接触一段时间,了解清楚之后再做判断。但无论如何,复活亲人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可能是由于二者之间存在心灵链接,相处过程比金想象的融洽很多。他隐约发现,美杜莎也对自己很好奇。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金适时开口,尽量不显得唐突。
美杜莎直接问到,“你拥有哪一片天晶碎片?”
“天晶碎片?”金很疑惑。
美杜莎的一双美眸一直紧盯着金,见他一脸茫然不似作假。拿出生命碎片,“就像这样的。”
看着眼前美杜莎掌心上闪烁着浅绿光芒的水晶碎片,金感觉很亲切,但却不知晓这种亲切感的来源。仔细回忆了一番,“莫非,这就是魔女湖周边浓郁生命力的源头?”
很早之前,金就发现魔女湖周边的树木尤其茂盛,而且锻炼效果最好,今天才知道缘由。脑海中灵光一闪,也许,美杜莎能起死回生就与这种生命力有关。
“这就是天晶碎片吗?”默默感受着着股力量,金可以确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类似的物品。“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碎片。”
美杜莎眉头微蹙,就在这时,金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过,看到这枚碎片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联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可以说是金在MarHeaven的第一个启蒙老师。金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时,以梦的形式旁观了艾尔利克的整个人生。那是一段很神奇的经历,虽然很多细节记不清楚了,但某些瞬间却时常浮现在金的脑海。
“艾尔利克!”
“艾尔利克?”
美杜莎与金异口同声道。这一瞬间,两人竟有了一种很奇妙的心灵共鸣。这是一种迥异于心灵链接的感觉,更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金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只以为是美杜莎本身的能力。但美杜莎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心灵共鸣的瞬间,如醍醐灌顶般,她窥见了整个过程!
时间回溯到艾尔利克与美杜莎见面前后。
当时艾尔利克正处于天命之年,迫切想要超越鲍勃。而超越一个人,需要先了解这个人。艾尔利克在鲍勃的传承中,无意间获得了生命碎片。知道天之晶的存在之后,艾尔利克觉得终于看到了超越鲍勃的机会。“原来,巴波的炼制材料竟是一枚力量碎片!”是的,鲍勃获得了两块碎片,一片练成了传奇魔饰——巴波。另外一块则保留了下来。
不得不说,艾尔利克不只是一位卓越的炼金师,也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在敏锐的第六感引导下,根据生命碎片艾尔利克竟直接找到了魔女湖中的美杜莎。
当时的美杜莎正陷入沉眠。对她来说,沉眠是一种极佳的修炼方式。为了掌控死亡碎片的力量,她大部分时间也都在沉睡中度过。时间对像她和石铁兽这类存在而言,真的算不上珍惜。
见到美杜莎的瞬间,艾尔利克就被这头奇怪的魔兽吸引。处于蛇形态的美杜莎虽然依然绝美,但真正让艾尔利克感兴趣的却是这头魔兽身上散发的奇异力量。他本想先取走少许血液和鳞片回工坊研究,却不曾想惊醒了这头出乎意料强大的魔兽。
在与魔兽直视的瞬间,艾尔利克便被迅速石化。如果不是有生命碎片的存在,可能当时他就陨落了。
“咦?这是,生命碎片?”美杜莎惊异。
“是的。实在无意与阁下为敌,是我唐突了。”之前一心只想着怎么复刻这只拥有天晶碎片的魔兽,忽略了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而且也确实是自己无理在先。见与对方实力相差过大,艾尔利克立刻认怂。要说有多害怕却也不至于,逃命的把握艾尔利克还是有的。另外,他一贯的思维模式,让他的行为有时候显得太跳脱,见蛇拔鳞抽血可见一斑。
“我观阁下似乎也有一枚碎片,应该是死亡碎片吧?”艾尔利克好奇死亡碎片的力量。
“我可以原谅你偷取我的鳞片和血液,但你需要用这枚碎片作为补偿!”而美杜莎觉得眼前这枚生命碎片对自己的吸引力太大。
“我如果不同意你也拿我没办法。我可以逃走,但不出意料的话,阁下却不便离开此地。”
“…”
从诞生到现在,美杜莎从未离开过魔女湖。姐姐们嘱咐她,不能长时间离开这里,否则可能会引来深渊的觊觎。姐姐们离开之后,美杜莎就更加缺乏安全感了,时刻谨记姐姐们的告诫。终究还是涉世未深,此时美杜莎不知道怎么回复,心中很着急。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这枚碎片对你作用更大。不过,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才公平。”
“什么意思?”美杜莎不太理解。但又欣喜于柳暗花明。
“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美杜莎思考了片刻,“我的鳞片和血液?”
艾尔利克摇头,“不够,普通的鳞片和血液没有价值。”
“这片鳞片我可以赋予部分能力,这滴血液将能够起死回生!”
“那还差不多。不过,我还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同意,那么这枚碎片现在就属于你了。”
“什么条件?”
“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不要拒绝!”艾尔利克沉声道。
“可以!”美杜莎毫不犹豫。感觉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
“那么,感谢您的馈赠,我叫艾尔利克。”艾尔利克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似乎丝毫不担心被诓骗。就好像成年人在跟一个小女孩说话,拉了勾,成年人也没太期望她会兑现。否则也不会是设定“力所能及”的弹性标准。
美杜莎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枚生命碎片比什么都重要。“这次交易算我占你便宜。”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支配的感觉。心中涌现一丝抗拒,连带着对人类也生出淡淡的厌恶感。“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但你可以称我为戈尔贡。我不喜人类,希望你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稍微觉得这话似乎太没有威慑力,美杜莎补充了一句,“否则,结果难料。”这倒不是威胁,她认为自己只是在陈述事实。深渊的视线从未离开过MarHeaven,一旦自己的行踪被泄露,必然会引起波澜。
“放心吧,魔女大人!”艾尔利克承诺道。他觉得眼前这位存在挺好打交道的。虽然损失了一枚碎片,但那本来也不是自己的,并不觉得遗憾。而且,艾尔利克并不觉得用鲍勃的东西可以炼制出超越鲍勃的魔饰。
在刚刚观察戈尔贡的同时,他已经大致判断出来这两枚碎片,无非能够炼制出一些更强大的守护者魔饰。但就算都是以天晶碎片为核心,也未必能够超越巴波。
“或许,我应该从其他碎片上寻找参考。生命,死亡,力量,除此之外,其他九枚碎片又分别对应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