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草草吃过早饭,我们接着出发。
车是由小丫头驾驶的,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观望着风景,乐得逍遥自在。来路上的积雪很厚,轮子压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很吃力,也很费力,慢悠悠的像个蜗牛,不过这没有什么,我们要的不是速度,而是心情。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车,这倒好理解,这大雪刨天的,能在家眯着尽量就别出来,毕竟是路太难走了。
小丫头的打扮很漂亮,都说人在衣服马在鞍,这话一点也没错,穿上昨天新买的衣服,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不时的偷瞄一下小丫头,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时光,以及那个自己暗恋了几年的女同学,唉,时间真是不饶人,转眼之间,自己已到了不惑之年,说是不惑,实际上还是惑着,有不少事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就像我暗恋多年的女同学,不知道她嫁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过得是否幸福,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向她表白,尽管结局不想而知,但总比现在空留遗憾要强,假设再见面,她还能认出当年我这个才貌双疏的老同学吗?
伤感间,小丫头侧头看了我一眼,说:“龙哥,我发现有人在偷看我。”
“是吗?”我慌忙掩饰,“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路上也没有人,有谁在偷看你?”
“反正有人在偷看我,”小丫头俏皮地一笑,“龙哥,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有心事就对我说说呗?”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苦笑了一下,“老哥儿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天傻呵呵的。”
“龙哥,听你话的意思,你还是单身吗?”
“呵,呵”这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我一生的死穴,谁碰都会流血。
“哦,龙哥一定有难言之忍,恕我冒昧,对不起。”
“嗨,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只不过不愿提起过去的往事。”我换了一个话题,“小丫头,说说你吧,说说你的过去,以及对未来有什么展望。”
“唉,”小丫头叹了一口气,眼睛看着前方,显得有些失落。
我其实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都有自己的幻想,我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的,从小学到初中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老师说我有实力冲击国家的重点大学,奈何家境不遂人愿那,初中毕业那年,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可是,钱呢?一家四口就指着那几亩地,父母身体又不算太好,时不时的还得买不少的药,哪有钱供我上高中?得知消息的那一晚,我拿着录取通知时哭了,没人知道我哭得有多伤心,我知道,我这个人,一辈子毁就毁在贫穷二字上了。
小丫头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紧咬着嘴唇,我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小丫头甩了一下头发,“现在我的心态很平静,既然命运争不过现实,就得学会在现实里低头,我也想借着着这次逃婚,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没想到,刚一出门,就遇上了磨难,幸亏遇见了你,不但救我一命,还收留了我。”
“说哪里话,这都是应该做的,说心里话,很高兴有你的一路陪伴,遇见你,是我一生的荣幸。”
小丫头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说真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问。
“打算,”小丫头沉吟了一会儿,“我打算找适当的一个地方,寻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反正那个贫穷的地方再也不想回去了。”
“你的想法很对,树挪死人挪活,换一种活法可能会更精彩,最低的是比你过去活得要好,如果现在你想好了去哪,我马上送你过去。”
“不不不,龙哥,”小丫头急忙解释,“我也想出门散散心再说,这正好遇见了你,如果你嫌我多余,我可以马上就走。”
“说那里话你,怎么是多余?如果没有你,谁给我做饭?谁陪我说话?”
小丫头低下头,喃喃地说:“龙哥,你是个好人,说实在的,我还这有点舍不得你,这荒山野岭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再说,如果哪一天我真走了,我会想你的,也会担心你的。”
小丫头的话让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我这才感觉到,有人关心,有人惦记,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一时间我们竟然相对无语。
随着天将黑,路是越来越难走了,积雪封锁着路面,而路基两面就是不知多深的沟壑,小丫头不敢开了,她怕开到沟里去。
我和小丫头互换了位置,看了一眼迈速表,从早开到晚,跑了还不到三百公里,这三百公里少有人家,说是无人区,也不为过,可能乡镇都在公路的下侧吧。
我打开车灯,昏黄的车灯照不出多远,加上前方没有参照物,车灯更显得可有可无,别说小丫头,连我都得小心驾驶着,生怕一着不慎,掉进路下的沟里。
“龙哥,我有点困,”小丫头打了一个哈气,“昨晚太兴奋了,有点没睡好。”
“那你上车厢里睡去?”
“不用,我就挨着你打会儿瞌睡,一会正式休息的时候再说。”
许是小丫头太疲倦了,她很快进入了梦乡,剩下我独自一个人握着方向盘,我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这种开法实在是太累,我决定再跑一段路扎营休息。
又跑了一段,这车实在是无法开了,我把车靠在一边停下,有心招呼小丫头下车休息吧,一看不行,因为她把头歪在了我的肩膀上,这可给我出了个难题,招呼小丫头吧,她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她,不招呼吧,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万一她醒了误会了怎么整?
正心神不定间,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车窗外,黑影拍打着玻璃,声音都扭曲了。
“大哥,帮帮忙,帮忙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