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金换命(1 / 1)

突如其来的变化出乎所有人预料,竟没想到黄皮子还有这一手,徐浪同样没想到,竟还有这一茬。

借着屋里幽暗的光亮,徐浪清楚的看到黄皮子身后冒出一大团气体。

那团烟雾般的气体还未散开,一抹奇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徐浪只感觉呼吸为之一顿,一抹晕眩感升腾,眼花耳鸣,非常难受,有种想要呕吐的恶心之感。

正当他想开门跑出去之时,只见老胡已经蹿出去,外面冷风刚吹进来,徐浪顿时感觉舒服不少。

徐浪心念一动,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他默默运转体内那股微弱的能量,几乎顷刻之间,那种难受的感觉便已消失。

徐浪再次往前跑出几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刻,徐浪第一次感觉,原来可以自由呼吸新鲜空气,竟然如此美好。

燕子与画眉同样中招,两人已经跑到屋外,同时抓起一把冰冷的雪抹在脸上,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徐浪转头一看,却不见胖子人影,急忙问道:“什么情况,胖子人呢?”

话音刚落,就见胖子从窗户撞了出来,这货估计已经熏得找不到门口了。

仔细一看,胖子那张大脸都被臭屁熏绿了,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双眼被臭气熏得涕泪横流,那模样叫一个惨。

可即便如此,胖子手里依旧死死抓着黄皮子。

只见胖子一只手死死抓着黄皮子,另一只手抓起雪就往脸上抹,同时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落在老子手里你还想跑?十斤水果糖,就算熏死我也不撒手......”

徐浪听到胖子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只感觉这混不吝的性格是如此可爱,这特么完全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愣种!

屋里是不能待了,至少也得通风几分钟散味才行。

画眉又点燃旁边小屋的油灯,生了个火盆驱散寒气,这间小屋根本睡不下这么多人。

再者男女有别,总不能让画眉她们跟两个男人挤在一屋。

至于徐浪,他还是一个孩子,在哪睡都不是问题,老胡和胖子趁机把黄皮子绑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十斤水果糖迷了眼,完全忘记刚才的事情,胖子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连画眉都从缸里拿出黄米面的黏豆包,加热之后大方的分给几人充饥。

这可是好东西,平时根本吃不上,也不知道画眉从哪搞来这么多黏豆包。

徐浪只能感叹这个时代太过艰苦,几十年后人们养尊处优,每天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食物,要知道食物在这个年代可是命啊。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在岗子营一些食物就能娶个媳妇,哪里像几十年后,娶个媳妇彩礼钱简直要了老命,更别提车房存款,最后娶个媳妇,结果还是娶了个奶奶供着。

这还不算啥,说不定哪天寻个刺激,还得给诸多同胞头上染点颜色!

更有甚者,都不知道给谁养孩子!

这一类的奇葩事情,徐浪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他不知道见过多少。

有些毁三观的事情,即便小说里都不敢那么写,然而却是真实存在。

徐浪一连吃了三个,然后掰了一点豆包扔给黄皮子,可它根本不吃,像一个哀怨神伤的女子,蹲在墙角望着自己身上的绳子,神态说不出的哀伤,水汪汪的大眼睛有泪水流淌。

不知为何,看着黄皮子那般神态,他心底竟然升起一抹愧疚感。

可徐浪瞬间压下这个念头,尤其是其余四人兴正浓,想着十斤水果糖的美好愿景,总不能放了吧。

若是他一个人的猎物,出于对通人性动物的怜悯,或许真有一些可能放掉这只黄皮子。

胖子在一旁看得有趣,笑骂道:“你特么还有脸哭,我代表人民问问你,你究竟偷过人民群众多少只鸡?还特么敢放屁熏我,明天胖爷就把你送到供销社做围脖。”

老胡和燕子顿时大笑,见胖子说的有趣,画眉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哀伤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这一刻,徐浪忽然感觉,他刚刚似乎被这只黄皮子迷惑了。

徐浪笑道:“小胖同志,你跟这只黄皮子也算志同道合,投之以臭屁,报之以毒气,你们哥俩绝了,一人一兽深夜斗屁,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面对徐浪的调侃,胖子刚要出言回怼。

正在这时,小木屋外忽然响起一阵砸门声,其中还掺杂着一种奇怪的声音随之传来,像是哭泣的声音,又好像不是,声音说不出的刺耳。

“我出去看看。”

老胡说完抄起画眉的猎枪推开木门,外面夜幕笼罩,风雪不知何时又开始吹动,诺大的林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可砸门声如何响起?

看着诺大的林场,徐浪心底不禁升起一抹寒意,这太奇怪了。

胖子忽然大喊道:“谁特么的装神弄鬼,出来让胖爷看看,老子大嘴巴子抡死你。”

许久不见动静,几人再一次回到屋里。

徐浪问道:“老胡,先前在团山子,我听见你管黄皮子叫元皮子,其中有啥说法不成?”

老胡解释道:“咱们平时都把黄鼠狼叫黄皮子,但山里有个规矩,见到黄皮子以后就不能叫了,因为大兴安岭自古多出金矿,三千里大山镶金边这个说法你肯定没听过。”

“山里有沟就有金,老辈人认为黄皮子和黄金相冲,所以抓黄皮子或寻找金脉的时候,就不能提这黄字,要以元字代替,否则肯定空手而归。”

“大概就是这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都是些封建迷信,咱们都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哪有这么多忌讳,随便怎么说都没问题。”

徐浪笑着竖起大拇指,算是给他讲解的鼓励。

老胡本就是喜欢卖弄的性子,徐浪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捧哏,顿时让他眉开眼笑。

老胡却不知道还有一个说法,有些人对你竖起大拇指,他也许并不是夸赞你,也可能是准备拿炮轰你。当然了,徐浪绝对是真心夸赞。

咚!咚!咚!

忽然之间,砸门声再次响起。

几人快速跑出木屋,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徐浪低头看向周围的雪地,希望能从中找出些线索,却看到前面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破碗,碗里还装了几颗黄豆。

但仔细一看,徐浪就发现了不同之处,这些黄豆非常不规则。

画眉拿出手林场唯一的电器,用手电筒一照,霎时金光灿烂夺人双目,这竟然是几颗金豆子。

几人神情一怔,徐浪叹道:“这黄皮子真成精了,应该是黄皮子想用金豆子买命,让咱们把抓到的那只黄皮子放生,简单来说是把咱当绑匪了。”

“你们看碗里有五粒金豆子,咱们正好五个人,黄皮子分明是让咱们一人一颗,这一路上肯定跟着咱们,也只有黄皮子才能在雪地上留下很浅的痕迹。”

“我说胖子,你个山炮能别用牙咬吗?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毒,就算没毒它也脏啊。”

胖子一听可能有毒,顿时放下金豆子。

另外几人听到徐浪的分析,顿时感觉心底一寒,想着黄皮子真成精了不成,不然怎么知道拿金子买命?

燕子小声说道:“要不然咱们把它放了?看它也怪可怜的。咱们要是杀了这只黄皮子,别的黄皮子肯定会报复咱们,以前屯子里有人惹到黄皮子,就莫名其妙出事了。”

燕子并非心软,否则也成不了猎手,说到底还是怕了,她听过太多关于黄皮子的传说。

然而胖子却道:“这年头连黄皮子都学会这套了,竟然想用糖衣炮弹,腐蚀咱们革命战士钢铁般的意志,它娘的想得倒挺美。”

“我看金子咱们就没收了,黄鼠狼坚决不放。糖衣吃掉,炮弹给它打回去。”

“回头山上把黄皮子坟都给它端了,给它来个以绝后患,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黄金,换更多的水果糖,咱们也算为民除害,没准组织还能给咱通报表扬呢。”

“这些黄皮子,祸害过多少老百姓的鸡,没准还害过人呢。”

闻言,徐浪心中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感觉有些不道义,既然拿了金豆子,就该把黄皮子放回去。

可这个念头刚起,徐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想法本身就有问题,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又将黄皮子当成一个人来对待了。

想到这里,徐浪不禁吹了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些,暗道这黄皮子当真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