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整个人都石化了，看着手里的两件衣物，一时欲哭无泪，他就是好奇而已，真不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人。
没办法，只能等洗完澡，出去再解释了。
这样想着，顾远又看了眼手上的两件，想着反正门已经完全关上了，干脆又怀着好奇，闻了一下另外一件。
“嘿嘿，奶香味……”
就闻了一下，真没多想。
顾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接着就开始洗澡，没多久，收拾完后，他也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
秦可仙穿着睡衣，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咳……”顾远装作若无其事，从另一边爬上床，躺下，边说道，“刚才那是个误会。”
“恩。”秦可仙轻轻发出声音。
“我就是看一下，没多想。”顾远又解释。
“恩。”秦可仙像是没在意，但她越是这样平淡的反应，顾远越是难受。
“我……就是好奇你之前都喜欢什么风格。”顾远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明白了。”秦可仙声音依旧很轻。
“我……”顾远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我其实就是想闻闻味儿？
看看你习惯风格大胆的，还是保守的？
靠！
怎么说都像变态。
“我……我真没有什么恋物癖。”好半天，顾远憋出一句。
“哦。”秦可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原来顾远这个特殊爱好，是恋物癖呀，她刚才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着。
“我……”顾远看秦可仙的反应也知道，自己今晚是洗不清了。
“没事。”秦可仙语气中透着安慰。
“……”顾远想哭。
真别用那种可怜和安慰的语气好吗！
悲伤之下，顾远只好蒙头大睡，没了跟秦可仙贴贴的欲望，本来好不容易看她换了睡衣，香喷喷的倚靠在床头来着。
作孽啊！
……
隔日，蜀城。
顶着临近五月的大太阳，顾远拉着行李箱，和一身白衣的秦可仙一起，站在蜀城郊外的小路上。
说是郊外，倒不如说是乡下，眼前没有什么宽阔的马路，只有一条小路，小路延伸，一边连接通往蜀城繁华区的大路，另一边，则是前面不远处的村庄了。
说是村庄也有点不准确。
顾远觉得这地儿倒像是个庄园，就是房屋没那么精致，当然，乡野气息很足。
梯田，果林，老农，电线杆。
顾远看一眼就想起蘑菇屋了，这地儿，感觉很适合那档节目取景。
“她们来了。”秦可仙忽然开口说。
顾远闻言，顺着秦可仙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老一少的两人朝着他俩走过来。
一个是七十岁往上的婆婆，另一个是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估摸还是个小学生。
“大人。”
“秦大人。”
到近前，两人一开口，就让顾远愣了一愣，这称呼让他多少有些恍惚。
而且看样子，这一老一少都对秦可仙十分尊敬，尤其是那位老婆婆。
……
为了先安放行李，顾远跟秦可仙短暂分开，婆婆引路，带顾远去住的地方，那个小丫头则跟在秦可仙身边。
等顾远和婆婆走远。
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小丫头，指着顾远的背影，道：“秦姐姐，我知道他，我们班有很多人喜欢他的歌。”
没了婆婆在。
小丫头明显少了拘谨，也不叫秦大人了，改口叫秦姐姐，一般有外人在场，她才会叫秦姐姐，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秦可仙微微颔首，接着跳转话题：“小叶，我问你个问题。”
小丫头名叫赵小叶。
秦可仙拿出手机，神情格外认真的问：“怎么创建企鹅号，还有微信号，有些歌为什么听不了，是要充会员吗？”
赵小叶小脸怔然，她活了十一年，第一次遇到秦可仙用请教的态度，向她提问。
而且是这种……难以形容的问题。
心头虽然吃惊，赵小叶嘴上还是很快的回答：“这个简单啊，申请一个号就行了，你用什么听歌软件？网抑云，还是秋秋？其实有些小众的音乐软件也不错……”
秦可仙脸上显露笑意，很好，算是问对人了。
“哪个好用，用哪个。”秦可仙把手机递给赵小叶，嘱咐道，“还有一点，要能听顾远的歌。”
……
另一边。
跟在婆婆身后的顾远，也在闲聊。
“咳，婆婆，你们跟秦可仙是什么关系？”顾远问道。
“我们，是大人的仆人，从明太祖那会儿，我们这一脉就是了。”婆婆回答得干净利落，且不带一丝感情。
“那刚才那个小朋友呢？她也是？”顾远又问。
“是，我死了之后，她就会接我的班。”婆婆仍旧莫得感情。
顾远挠挠头，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问。
来蜀城，当然是为了拿秦可仙的户口簿。
而来之前，秦可仙只是说会有人来接他们，顾远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她们是秦可仙的家人，他只是不清楚，秦可仙以前都怎么过日子的。
“大人没什么爱好，平日里，会出门远游，会看书枯读。
我们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去了何处。
但只要守在约定好的地方，也就是‘大人的家’，过不了多久，大人就会回来。
顾先生，前面这间屋，你可以放行李。”
婆婆的阐述，仍旧古井无波，一如她脸上的褶皱，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岁月的气息。
顾远还是有些恍惚。
在脑海里，想象秦可仙活过的六百多年，想她看过王朝交替，见过天下兴衰，一时竟有些无言。
放完行李。
顾远四顾打量片刻，在砖瓦房屋前的空地上，遥望到对面山坡上的秦可仙。
以及那山坡上的一座座坟墓。
“那里，埋葬着大人过去的身份，还有，我这一类仆人。”婆婆解释说。
“我想过去看看。”顾远说。
他看到秦可仙驻足绿茵成片的山坡上，衬着微风，雪白衣袂飘然，意境十足。
于是在婆婆指路下，找到上山的路，而后，他不远不近的，在秦可仙身后的位置停下。
秦可仙没站着了，她席地而坐，在那片绿茵上点缀，如诗似画。
顾远心想，这画面好美，老婆在看山，回顾六百年人间岁月，自己则在看老婆，等老婆伤感完了，就过去抱她一下，水到渠成。
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顾远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便走到秦可仙身边，一看——草，老婆没看山，她在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