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想去现场看节目？”顾远问道。
“恩？”秦可仙轻哼，像是在思索合适的理由。
“你不知道吧？现场有很多专业观众，表演能力十足。”
“会有麻烦吗？我们去现场。”
“那倒没有。”
“那就好。”秦可仙微微一顿，补充道，“就是突然想去看看，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顾远默然，没出声。
又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他也不是真的想从秦可仙这儿，问出个因为所以来。
再说。
秦可仙也不是普通人，她做事，大抵是向来随性而为。
这样一想。
顾远不由得看向对面山坡，白天的时候，老婆婆说那边埋的都是她那一类的仆人，还有一些是秦可仙过去的身份，还没天黑时，顾远自己也过去瞅过几眼。
见到那里的墓碑上，最早的，有一百多年前去世的人。
说不定，秦可仙应该是看着那些故人，一个个从小到大，再从老到死。
顾远突然有点想问秦可仙，她经历的几百年岁月中，有没有那种让她觉得不舍的逝去之人……
“水果来了。”
赵小叶这小丫头片子，端了水果过来，放顾远和秦可仙中间。
估摸着是婆婆吩咐的。
顾远刚才还看到赵小叶坐屋里写作业呢，这小屁孩现在小学五年级，平时她不住这乡下，看她举止和习惯，也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
放完水果，赵小叶搁两人中间站着。
顾远一眼看出来，她可不是为了在这儿当侍童，纯粹是为了逃避写作业。
“你退下吧。”
顾远轻咳一声，以一种老爷的口吻，跟赵小叶摆摆手。
于是。
立马招来这小屁孩的鄙夷眼神，根本不掩饰的那种，不过被顾远这么一说，她只好回屋里写作业去了。
顾远心想，小屁孩就是不懂察言观色，没看到我们这边正在二人世界吗！
改天给她买特喵的一百本暑假作业，让她开心一夏。
“老婆。”清净下来，顾远重新开口。
“恩？”秦可仙轻吟。
“对面山坡上，埋着的人，除了你自己过去的身份，其他的，你都认识吧？”
“当然。”
“那中间，有跟你关系好的么？”
“……”
秦可仙偏头过来，若有所思的瞧一眼顾远，似乎已经知道顾远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我就是想问，那里面有没有谁，去世的时候，你会感觉难过。”顾远也解释。
“有。”
“多吗？”
“多。”
“有……男的吗？”
“没有。”秦可仙倏然笑起来，顾远这是在吃几百年前的古人的醋？
她笑盈盈的解释：“那里只有赵小叶她们这一脉的人，从明太祖那时开始，就只有她们这一脉，始终跟随于我，从朱棣那时开始，她们这一脉只有族长能接触我，而她们的家族话事人，只能是女性。”
顾远暗暗高兴：“原来如此……那，如果那些故人去世，会让你难过，你会不会想办法，让她们活得久一点？”
秦可仙肩膀微不可查的垮了跨：“会，但是，没有办法。”
顾远没注意到她垮肩的细节。
只顾着，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几十年后，他自己白发苍苍，老得不像样子的画面。
那时候秦可仙必然还是和眼前一样，水灵灵的一绝色佳人。
“嘶——”顾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秦可仙疑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后我老了，你还年轻着，你会不会嫌弃我，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拿着拖鞋，边抽我，边问我怎么还没死。”顾远半开玩笑道。
“别胡说。”秦可仙语气凶了一些。
“……”顾远挠挠脸颊，没再开玩笑。
秦可仙好像很在意这事。
想来也是，顾远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成是他，不得不看着秦可仙离自己而去，必然会心如死灰。
哗。
顾远忽然站起来，往前走两步，仰头望月，背对佳人。
“我说真的，如果有那样一天，我老了，你却还仍旧貌美，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顾远故意用上怅然语气。
不是真的伤感，就是气氛都到这儿了，他想吟诗，装个逼。
“……”
等了几秒，也没听见秦可仙的反馈，顾远刚想回头瞄一眼，却是忽然一阵香风扑来。
秦可仙从背后抱住顾远。
不轻不重，柔软，温热，淡淡馨香，种种温柔之下，顾远这种老油条，竟然脸红了起来。
仅仅小半分钟的拥抱，便让顾远心头各种躁动。
“老婆。”
“恩？”
“我想念诗。”
“什么诗？”
“当你老了。”
“你念。”
“但是，这诗该你来念。”
屋里面写作业的赵小叶，停下手中的笔，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外空地。
对于顾远而言，可能难以理解。
但对于赵小叶这种，知道秦可仙的传说的人来说，眼前这画面，简直不可思议！
甚至还有点酸！
会忍不住在心头痛诉，顾远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到秦姐姐的垂青。
……
你侬我侬，谈情说爱的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明天一早又得搭飞机去沙城，顾远这种凡人得早点休息，照例是要洗澡的，天气热起来了，每天身上都会汗涔涔的，不洗不行。
浴室就一个。
顾远进去的时候，秦可仙刚洗完。
“咦，又是换下来的衣服？”
顾远进浴室看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里面的陈设，结果第一眼就先看到了秦可仙换下来的衣物上。
原本秦可仙没每天洗澡的习惯，但从昨天起，她决定改下习惯，因为顾远好像更希望她每天都洗香香，虽然她不洗也香香。
“唉，说起来，昨天被误会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顾远嘀咕。
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有些郁闷，却又下意识的，挑了件儿拿起来。
凑近了，打量一眼。
“嘿嘿，奶香味——”
笑完，顾远一转头，看到门外赵小叶目瞪口呆的盯着他……
尼玛的！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