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二狗的行为，在马燕看来十分恶劣。
因为他一个人犯错误，不仅使的工人们几个月领不到工资，偌大的棉织厂也面临着倒闭。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还能舔着脸继续待在这里要工资。
“正常。”陆河笑道。
“正常吗？”马燕反问道。
“不然呢？我现在出去把这件事情公布开来，大伙儿也都不干活了，围着李二狗讨个说法，工资问题谁来解决？”陆河说道。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等到工人们的工资解决，他肯定会处理李二狗。
“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马燕觉得事情就应该直来直往。
陆河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放在后世那些大厂，简直就是司空见惯。
他也不能因为刘年一人之言，就乱下判断，有些事情还需要去取证。
“陆河，等下我也帮着你卖衣服。”马燕说道。
“你？”
“怎么了？”马燕挺了挺身子，一脸骄傲道：“我可是在国营商场上班，卖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行，那我等会儿就看你表演了。”陆河笑道，“你要是能立个标杆，我这有奖励！”
“啥奖励？”马燕眼前一亮。
奖励你小陆河！
陆河心中想道，嘴上可没敢这么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瞧着吧！”
……
宁阳城。
街头。
哗啦啦一群人围在一起。
男人们抬起木板架在一起，女人们则是用布铺在上面，将车里的棉衣棉裤卸下摆上去。
来往的行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都好好看，好好学。”陆河说道。
棉织厂工人分成好几批，留在宁阳的有三十余人，其他人都被马国峰带着去往四周的乡镇。
三十几号人都是销售小白，他们只能先看看在国营商场上班的马燕，如何销售。
“厂长，水！”
刘年也在宁阳这一批人里。
眼疾手快的他，端着一杯水走到陆河身前。
“嗯。”
陆河伸手接过水杯，抿了口后看向前方。
“看把他能耐的！”
远处。
汪新蹲在地上，心里生出一股无名怒气。
而在看到马燕竟然帮着陆河销售棉织厂的服装时，他别提有多嫉妒了！
姚玉玲和陆河怎么样，他不管。
但是马燕……
以前他没有急着和马燕表白，那是因为他知道，整个大院除了他，就没人能拿下这朵娇滴滴的小辣椒。
现在看来，他要是再不做出行动，下场比牛大力好不到哪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
牛大力很开心，特别是看到姚玉玲没有在场，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想到昨晚马燕和姚玉玲说出娃娃亲的事情，而姚玉玲今天没有到场，那就意味着姚玉玲可能对陆河死心了，他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
“喂。”
“你不买可别乱摸乱碰啊！”
“我们棉织厂的衣服质量杠杠好！”
“现在买还有优惠。”
有人停留。
有人离开。
不过行人都出奇一致地只是看看，没有购买的欲望。
马燕有些急了。
被厂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拍着胸脯和陆河打了包票，给大伙树立个正确的榜样。
可结果呢？
到现在一件都没有卖出去。
“我来吧。”
陆河走上前来，手里拿着刘年找来的白色喇叭，试了试，音效还算不错。
再让马燕表演，工人们都撂摊子不干了。
“好吧。”
马燕低着头，没能帮上陆河，她情绪有些低落。
“国营商场的工作，和街头摆摊不同，你不用想太多。”
陆河宽慰了声，趁着周围还有不少驻足的行人，举着喇叭喊了起来。
“华洋棉织厂倒闭了。”
“王八蛋王八蛋老板。”
“……”
“……”
“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
“我们没有没有没有办法。”
“拿着棉衣抵工资。”
“原价都是三块五块的棉衣。”
“现在统统大甩卖了！”
马燕：〣(oΔo)〣
不是？
说的是什么鬼？
不止是她，后面站着的厂里工人，也都一脸懵逼。
懵逼过后，是震惊！
“咱们厂长这是在骂自己吗？”
“瞎说什么？”
刘年打断道。
话虽如此，但是他心中的疑惑也不少。
难道前任厂长不是进去了？
而是跟着小姨子跑路了？
……
“华洋棉织厂？那不是城北边那座厂吗？”
“他们厂生产的棉衣我穿过，质量还不错，保暖效果挺好的。”
“要不是这都开春了，我肯定买几身回去。”
“是啊，我想着还要布票这些，没想到他们是直接用钱买。”
周围人小声议论着。
华洋棉织厂在宁阳也有些名气，虽然比不上国营纺织厂，但是他们生产的衣服，在群众中也有售卖力。
不然当初也不会有商家打算在华洋棉织厂订货。
“不是，大力，你听他在说啥？”
汪新捧腹大笑，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
“逗死我了，他这不是在说他自己？”
“哈哈哈！”
“大力，你咋不说话？”
看到牛大力没有吭声后，汪新扭头看去。
打折出售？
还不要布票？
牛大力盘算着，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冬天也不远了！
而且棉衣棉裤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他打算去买身送给姚玉玲。
“你干嘛去？”汪新伸手拉住起身的牛大力。
“我，我想买身送给玉玲。”牛大力说道。
“你……”
汪新伸手指着牛大力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啥状况你不知道？咱们是来看他出丑的，你这种行为，放在早些年，那就是投敌汉奸走狗！”
摊上这种恋爱脑的猪队友。
汪新实在说不出什么好。
……
接连喊了好几遍，终于有人走过来询问。
“怎么卖？”中年妇女问道。
“现在优惠力度可大了。”陆河笑道。
不怕没人买，就怕没人问。
他拿起一件棉服说道：“就这件棉衣，一件五块。”
五块？
中年妇女显得有些犹豫。
但是陆河接下来的话，又点燃了她想要购买的欲望，“现在是买两件，送一件。”
“真的？”
“姐，我还能骗你不成。”陆河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五十岁出头的大妈，他笑着喊对方姐。
长相摆在那里，和煦的笑容映在中年妇女的眼中，特别是对方喊她姐。
中年妇女笑道：“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妈了。”
“瞧您这话说的，女人永远都不老。”陆河趁热打铁道：“咱们厂生产的衣服，您可以随便摸，随便挑，买回去要是觉得穿着不合身，您还可以过来换。”
“你比刚刚那个小姑娘会说话。”中年妇女笑道。
出来买东西，不能挑不能摸，那跟去国营商场有啥区别？
马燕没走远，听到中年妇女的话后，她撇了撇嘴，想要和对方理论。
不过看到对方已经生出购买的意图后，她没敢上前，怕在影响到陆河。
“你说好了，买两件送一件啊！我可挑了？”
“随便挑，姐，我能骗您不成？”
闻言。
中年妇女喜滋滋地上手挑选。
虽然现在穿不上，但是冬天到的时候肯定能穿上。
再加上宁阳处于华国东北方，要比其他地方的城市更早进入寒冷季。
中年妇女没怎么上手摸，主要陆河嘴太甜了，她也不好意思，随便挑了几件厚，她便选定了两件棉衣。
“诺，这是赠送的，质量都一样。”陆河说着，示意工人们将三身衣服打包好送过去。
一手付钱，一手交货。
“好好好。”
中年妇女笑着接过衣服。
陆河再次说道：“姐，这上衣都买了，棉裤咱也该置办上吧？”
“你啊，姐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钱。”中年妇女笑道。
“那没事，今天一天我们都在这里。”陆河说道。
“行，那等我回去取完钱再出来。”
看着中年妇女拿着衣服离开，不止是马燕，厂里其他候望的工人，都一脸震惊。
还能这样？！
他们听陆河提起过马燕的工作，没想到连国营商场员工都没有卖出去一身衣服，新来的厂长竟然直接卖出去两身？
牛逼！
以刘年为首的员工，不由在心里给陆河竖了个大拇指。
有一，就有二。
陆河长相摆在那里，再加上服务态度又好，很快那些踌躇不决的人便围上前来。
“真的是买两件送一件吗？”
“你们都看到了那位姐刚刚可是拿着三身衣服走了。”
“那我只想买一件怎么办？”
“今天你要是在我这里买一件，那我就送你一双袜子。”
“行，我挑挑。”
工人们也都上前开始接待顾客。
来的路上，陆河和他们讲过，一定要热情。
哪怕没有卖出去，也不能给顾客甩脸色。
也因此，大家脸上都始终挂着笑容，毕竟没卖出去一件，就有一毛的工资提成。
这对一直以来只拿死工资的他们而言，有了很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