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我跟你们讲，不是我李二狗看不起他，他要是能卖出去一件，我李二狗吃屎！”
馆子里。
李二狗喝了口白酒，冷着脸笑道。
五块一件？
谁买啊？
现在又不是冬天！
傻逼才会去买！
“等着吧，明天他要是拿不出钱，看我怎么让他下不来台。”
“二狗哥说的对，咱们走一个！”
“走一个。”
几人推杯交盏，饮了一大口。
“二狗哥，国营纺织厂那边咋说啊？”其中一人问道。
“快了快了，说是月底就给咱们安排进去。”李二狗笑道。
棉织厂这两年状况一直处于下滑，和纺织厂里面的领导搭上线后，李二狗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毕竟他也是为纺织厂出过力的人，再加上有技术，去了纺织厂肯定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疯了！”
“疯了！”
一个男人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
“啥疯了？”有人问道。
喘着粗气道：“卖疯了！！”
“啥？！”
李二狗抬眼看去，似乎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你说啥卖疯了？”
“还能是啥？咱们厂生产的衣服啊！”
男人将发生在街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言。
李二狗坐不住了，腾地起身朝门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不信’之类的话。
“你们笑什么？”男人喝了口水，看着工友们面露异样的笑容，皱眉问道。
“没什么。”
几人摇头笑道。
他们可是忘不了李二狗刚刚在桌上说的那番话。
“真的卖出去了？”有人不信邪。
“废话，不信你去看看。”男人说道。
不知道现在回头跟着陆河干，还来得及不？
……
真他吗卖出去了？！
隔大老远，李二狗就看到被顾客围的水泄不通的摊位。
离谱！
他实在想不通，都特奶奶的春天了？还有人会花钱去买棉衣棉裤？这不是人傻钱多是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工人们已经来不及为李二狗哀悼，因为他们要面对拿着钞票，购买欲望高涨的顾客们。
哗啦啦地钞票落进箱子中，厂里的会计也在做着报表统计。
手指上传来纸钞柔软的磨砂感，会计都快哭了。
多久了！
多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爽快了！
虽然这些钱是工人们的工资，但是……对于会计而言，能够摸到钞票，那就等同于生活有了奔头。
“去给马主任打个电话，让他再拉点过来。”陆河说道。
“厂长您忘了，马主任他现在不在厂里。”刘年说道。
“哦。”
陆河这才想起马国峰这会儿还在其他乡镇。
很烦！
有手机就好了。
说起来，现年代南方那边已经流行起大哥大来，等有了钱得整一台，最不济也得多弄几个传呼机，不然下达指令还是比较麻烦。
说曹操，曹操到。
马国峰从乡镇回来后，就马不停蹄赶来街头。
其他几个销售点他也都待过，偶尔能卖出去一两件，都属于老天爷开了眼。
马国峰也急，所以他想问问陆河有没有什么方法，毕竟这件事情是对方提出来的。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宁阳城里面的摊位前竟然围了那么多人。
不光是看，他们还买。
站在原地十分钟，马国峰就看到有不少人买完衣服抱着回家，还说着要回去告诉邻居，让他们也来买。
“好家伙！”
马国峰也不敢停留，连忙挤过人群，走了进去。
“厂长，马主任来了。”
“嗯？”
正帮着销售的陆河，示意工人接过他的工作和顾客交流，朝马国峰走去。
“老马，你来的正好，这边快卖完了，你再回去拉些过来。”
在场的工人都不会开挂车，陆河也没有这方面经验，要是后世的轿车还好说。
而马国峰刚好会开。
“没问题。”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我……”
马国峰看着眼前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画面，想了想说道：“厂长，您女朋友真厉害，要不让她也去其他销售点转转，指导指导？”
“马主任，您想错了，这都是陆厂长的功劳！”正在数钱的会计抬头看去，“要不是陆厂长，估计我们这里的状况，比你们好不到哪里去。”
合着眼前热闹的场景，都是陆河搞出来的？
“小刘。”
陆河将刘年喊了过来。
别看人年轻，挺有眼力见，办事也不毛毛躁躁。
陆河说道：“你去问问其他人，看有谁愿意去其他销售点没？谁选择去，就有一块的补贴。”
“人不用太多，五个就够了。”
“厂长，要不您把这补贴给我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刘年说道。
“滚犊子！赶紧去给我办事。”陆河笑骂道。
“好嘞~”
刘年小跑着离开。
宁阳这边卖的红火，很少有人选择离开，不过还是有人看上了那一员的补贴。
临走前，陆河又嘱咐了众人几句。
除了把台词又重新讲了遍后，还叮嘱几人一定不要怕卖不出去。
“还能这样讲？”
听到陆河说什么‘老板跟着小姨子跑路’的话后，马国峰只能感慨不愧是南方来的，有生意头脑。
一上午的时间。
光是棉衣就卖出去了快千件，这还没算把赠送的一件算进去。
马国峰还特别留了个司机，负责看守着，光是衣服都来回拉了好几趟。
工人们也都有了经验，其中要属年轻的女工人口才好，拉着大爷大妈扯着家常，一来二去成单量不少。
“领导有方啊。”
陆河已经退居幕后，捧着杯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员工们叫卖。
宁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一座城市三五万人口，市场还远远没有饱和，工人们也被他打散开来。
那些成单量多的，各自都带着三五人前往宁阳城各个街头，撑起一个新的小摊。为此陆河还特地找了五个工人成立后勤小组，负责给各个摊位运送服装。
中午的时候，陆河还让会计取了些钱去饭店打饭，不至于让工人们饿着肚子干活。
“我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厂长。”陆河笑道。
“厂长，李二狗那伙人来了。”刘年小跑着过来说道。
“哦？”
陆河抬眼看去。
除了李二狗外，其他当初口口声声吆喝着不干的工人，此刻都陪着笑脸。
“怎么？”
“你们也想加入？”陆河冷笑道。
“对对对，厂长，我们也想参与进来。”
“大家都是厂里的一份子，我们也不能干看着。”
几人笑道。
“呵。”
陆河乐了，“行啊，你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你们不？”
他们自然指的是摊位上的工人。
虽然摊位上只剩下五个人，但是听到李二狗等人想要加入后，他们第一时间是拒绝。
开什么玩笑？
不好的时候都把难题丢给他们，看的生意好了想来跟着分一杯羹？
边儿去！
“你们……”
“行了行了。”
陆河摆了摆手，看向几人道：“你们几个回去吧，我陆河说到做到，明天工资肯定给你们结了。”
“可……”
大伙不想离开。
毕竟谁不想多拿点钱？
倒是李二狗，脸色阴晴不定，暗恨恨地瞪了眼陆河，最后转身离开。
剩下几人，见到陆河没有搭理他们后，片刻钟后也都纷纷离去。
“他们真的是太可恨了！”刘年嘟囔着，陆河踢了下对方的屁股，“忙活去，没看到大家都在忙着？”
“好嘞。”
刘年一脸乐呵，仿佛陆河踹了他一脚，就好像得到天大的殊荣一样。
中午的时候，马燕带来了饭菜。
跟随她来的，还有王素芳。
“小陆，你真厉害！”王素芳由衷感慨道。
没想到陆河竟然真的把棉织厂的难题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