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回来的大婶，看到马燕红着脸站在陆河身前后，身为过来人的她，很快就明白其中意味，笑着打趣道：“这是你谈的朋友啊？”
唰——
马燕白皙的脸庞上浮出两抹红晕。
陆河那句‘我家燕子’对她而言就已经是降维打击，更别提同事的一番打趣。
“姐。”
陆河笑着和大婶打招呼。
“嘴真甜。”大婶笑道。
年龄始终是女人最关心的话题。
“燕子，不介绍下？”大婶看向马燕道。
“哦哦。”
回过神来的马燕，不敢抬头去看陆河，红着脸说道：“刘嫂，他就是棉织厂的厂长。”
“哦？”
闻言，刘嫂感到震惊。
店里刚开门那会儿，她还和马燕提过棉织厂的事情，夸新来的厂长很有头脑，解决了厂里库存堆积的问题。
摊位刘嫂也去看过，买衣服的工人表现的很热情，这是目前国营商场所不具备的。
当然这也跟现在商场多是国营单位有关，吃着铁饭碗的员工不怕顾客闹事，也就出现了爱买不买，不买别碰的现象。
等到私营的百货商场、超市等等建立起来后，最先受到冲击的也是保持这种‘优良传统’的国营商场。
“陆厂长，您看着还没多大吧？”刘嫂问道。
“年前刚过了二十的生日。”陆河说道。
“才二十啊！”
刘嫂不禁心生感慨。
“刘嫂，您喊我陆河，小陆都行。”陆河笑道。
“那行。”
一言一句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氛围也变的不再拘谨。
聊了两句后，陆河朝马燕要了张纸和笔，坐在桌子上腾腾书写起来。
这会儿店里没进顾客，闲着无事的刘嫂凑到马燕身旁，看到马燕正痴迷着望向桌边的陆河，随即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再看可就看入迷了。”刘嫂笑着打趣道。
“我……”
被人戳穿心事，马燕红着脸解释道：“我才没有看呢，我就是想知道他在写啥呢。”
刘嫂笑而不语，身为过来人的她，马燕的解释在她看来显得很苍白，毫无说服力。
“是吗？”刘嫂笑道：“燕儿，你说我把我家闺女介绍给小陆咋样？”
“不，不行！”
马燕急了。
在她看来，姚玉玲就是一个危险分子，昨晚上还去她家找陆河，也是见到陆河没在后才离开。
她都忘不了姚玉玲听到陆河昨晚不回来的事情后，脸上那藏不住的遗憾，气的她都差点说不许姚玉玲再上她家的话。
一个姚玉玲就算了，要是再整一个。
马燕觉得自己肯定招架不住。
“逗你呢。”刘嫂看了看陆河，又看向马燕道：“燕子，你可抓点紧啊，小陆这条件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他介绍朋友。”
“我知道了。”马燕应声道，轻点臻首。
“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陆河起身走了过来。
“没聊啥？”刘嫂看向陆河道：“你这是写完了？”
“嗯。”
陆河将写有字迹的纸张递到马燕手中，“燕子，你下班后去图书馆转一圈，照着这上面写的借几本书，到时候我辅导你功课。”
“小陆，你对燕子真贴心啊。”刘嫂笑道。
“这不是我婶儿说燕子要考大学。”陆河看了眼时间，说道：“我就先走了，还得去乡镇转转。”
目送陆河离开后，马燕捏着纸张，刘嫂见状说道：“别看了，小陆都走了，燕子你看看上面都写的什么？”
“哦。”
马燕点点头。
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
虽然两人只认识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是陆河在她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高。
她拿起纸张看了下，上面是陆河重点标注的书本，基本都和学习有关。
“小陆这字写的可真好看！”刘嫂不禁感慨，“果然是厂长，真有文化。”
马燕表示赞同。
想到自己写的那些字跟乌龟爬行一样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练练字了。
“后面还有字呢。”刘嫂提醒道。
“还有？”
马燕翻过来看去，上面写了一段话。
“云朵偷喝了我放在屋顶的酒，于是她脸红变成了晚霞。”
这是在说我吗？
马燕不由想起刚刚脸颊发烫的场景。
刘嫂笑着打趣道：“燕子，他这是在和你告白呢吧？”
“哪，哪有！”
马燕红着脸将纸张叠好，视若珍宝地放进上衣口袋中，她看向刘嫂道：“刘嫂你不是还要缝制衣服吗？不忙啦？”
“忙，忙，我现在就去。”
等到刘嫂忙碌起来后，马燕趴在橱柜上，脑海中都是纸张背面的话。
时不时傻笑的模样落在刘嫂眼中，她笑着摇了摇头。
怀春的少女啊~
真好！
……
随后的两天，陆河都没有返回大院，而是住在厂里。
不破楼兰终不还。
看到厂长都在带头表率，员工们工作热情更加高涨。
马国峰这两天也没闲着，乡镇城里两头跑，任务繁忙不比生产队里的骡子差上多少。
不过马国峰也乐意，能够看到棉织厂好转起来，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值！
摆摊已经过去了四天，厂里的库存也倾销了大半，负责统计的会计将报表递到陆河手中。
陆河粗略扫了眼，内心有了个大概。
减去工人们的工资后，盈利还有小三万。
“老马，和大伙儿说下，今天不用出去了。”陆河说道。
“好！”
马国峰连忙出去告诉员工们喜讯。
“厂长，李组长他们这两天一直来厂里。”会计王姐说道。
“嗯。”
陆河微微点头。
棉织厂的危机得到解决，是时候和李二狗好好说道下了。
厂院里。
李二狗等人和工人们隔开。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看着远处工人们脸上的笑容，他只觉得刺眼。
“笑吧，我就不信那小毛头子能给你们提成！”李二狗冷声道。
“二狗哥说的对。”
和李二狗站队的工人纷纷表示认可。
因为陆河没有接纳他们，所以他们对陆河抱有怨念，不相信陆河真的会这么大方。
“同志们。”
陆河走上台前，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他在前面讲话，底下工人们各自低头议论。
眼下，所有人都目光炽热的看向他。
几天下来，众人对这位新来的年轻厂长，打心底里服气。
“今天让大家聚集起来，就是告诉大家不用出去了。”
“啥？！”
“不让俺们出去了？”
“厂长，这可不行啊！”
工人们纷纷不乐意了。
要知道每卖出去一件衣服，离他们收到工资的时间就会越近。
“看，我说的没错吧？”李二狗见状笑道。
台上。
见到众人会错意后，马国峰连忙站出来解释道：“同志们，你们都误会厂长了。”
误会厂长？
工人们一脸茫然。
这一幕落在陆河眼中，他嘴角微微上扬。
还得是七八十年代的工人可爱啊！
光是画个大饼，看不到收入都能干的如此起劲。
完全不像后世的零零后，直接选择摆烂，任老板语重心长的劝导，该上班摸鱼还是上班摸鱼。
“咱们出去摆摊卖衣服是为了什么？”陆河笑道。
闻言，众人立马明白陆河的意思。
“这是要发工资了？！”
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大家目光炽热的看向陆河。
“对！”
“发工资！”
陆河大手一挥，笑道：“不光发工资，答应你们的提成，各小组组长也都记录下来，大家全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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