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阳城后，马国峰说什么都要拉着陆河喝上一杯。
盘绕在心头的雾霾好不容散去，是要喝点酒庆祝下。
“那我回去说下。”
“我和你嫂子说过了，她现在估摸都到家属院了。”
见状。
陆河无奈一笑，这顿酒看来是跑不了了。
杯酒下肚，马国峰也有点上头，拉着陆河猛猛吐槽，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四五十的大老爷们，提到工厂的事情后，眼眶都红了。
“陆厂长，这事情我真得谢谢你。”马国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要不是你，咱们棉织厂工人的工资可真就解决不了……”
“你是了了老陈俺俩的心事。”
老陈是棉织厂上任厂长。
马国峰说了不少关于棉织厂以前的事情，包扣老陈。
而经马国峰这么一说，陆河也知晓了老陈的去向。
进去是指定进去了，但不至于判太久，不过出来后再想做些其他事情，那可就难了。
饭菜下肚，酒精上头的陆河，撑不住倒头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他拍了拍脑门，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看到正在收拾屋子的马国峰老婆后问道：“嫂子，老马呢？”
“呦，陆厂长醒了？”
马国峰老婆连忙说道：“老马他去忙了，你先坐着歇着，我去给你做饭。”
“我不饿。”
陆河摆手拒绝。
和马国峰老婆聊了几句后，他出门朝工人摊位走去。
隔老远，陆河就看到刘年等人在摊位前吆喝叫卖，高涨的热情看来是开张了。
“不错！”
陆河点点头。
随后他又去往宁阳城其他摊位转了圈，然后去了刘年口中国营商场旁的饭店。
“应该是去年十一月份时候的事情了吧？”
“具体是啥日子我也记不太清了。”
菜馆的厨子是个中年男人，面相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
他接过陆河递来的大前门，点上抽了口说道：“主要也是头次看到有人吃饭还带着棉衣说事儿，有些新奇就多注意了下。”
闻言，陆河沉吟少许后笑道：“师傅，谢了啊。”
“客气啥子嘛，又不是啥大事。”
走出菜馆后，陆河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事情和刘年说的一样，再加上菜馆厨师打保票，说当时店里还有不少回头客老熟人，要是陆河不信，可以拉来作证。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已经给李二狗宣判了死刑。
……
国营第一商场。
马燕趴在橱柜上，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书籍，小声默念着。
读的还是赵且伐燕，不过有了陆河的教导，她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念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停顿，也不用再翻阅词典查找看不懂的字。
“燕子，我去上个厕所。”
坐在角落缝制布料的大婶看向马燕道。
“好。”
马燕应声道。
店里就两位员工，她和大婶相处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昨天也不能请假陪陆河一起去棉织厂。
说起棉衣，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大婶还在念叨着工人街头摆摊的事情。
感慨着提出促销建议的陆河，很有生意头脑。
哐当！
店门重重拍打在墙壁上，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马燕抬眼看去，见到一个男人提着酒瓶朝柜台走来。
“你们这是给我打的啥酒？”男人一开口说话，嘴中的酒精味道就散了出来。
马燕伸手挥散扑面而来的酒气，秀眉紧促，看向男人道：“咋了啊？”
这里不是街头摆摊，是国营商场，底子摆在那里，再加上对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马燕自然不可能笑脸相迎。
“咋？”
“你说咋了？”
“你们给我打的酒，里面兑水了！！”
男人将酒瓶放到橱柜上，铁青着脸说道：“你自己闻闻看，我这可是在你们这里打的酒，里面可是兑了水！”
“呵~”
马燕嘴角泛着冷笑。
她在国营商场干了也有两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说这里的酒出现兑水的情况。
“今天你要是还不给我个说法……”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威胁道：“我就把你们这酒柜给点了！！”
听到对方要点酒柜，马燕一时间慌了神。
而在就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飘来。
“呦？”
“瞧把你能耐的，你要是敢把酒柜点了，下半辈子指定牢底坐穿。”
马燕抬眼看去，见到是陆河后，美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嘴角也不由轻轻上扬。
陆河的出现，让男人有些慌神，他连忙问道：“你谁啊？瞎管什么闲事？”
末了，他还不忘给马燕泼脏水，“这酒就是她给我打的，里面兑了水，你说我该不该过来讨个说法。”
“你胡说！”
生怕陆河误会自己，马燕说道：“我可不会做出给人打酒兑水的事情。”
“有没有兑水，你们自己尝尝看！”男人不依不饶道。
陆河走上前来，拍了拍马燕的肩膀，示意对方别担心。
他看向男人道：“那我要是证明她没有兑水，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男人扯着嗓门吼道：“要是她没兑水，我李牛从这里爬出去。”
“行。”
“这可是你说的。”
陆河扭头看向马燕道，“燕子，你们这打酒用的酒瓢在哪里？”
酒水瓢？
听到陆河的话后，马燕似是想起什么，内心暗道刚刚确实着急了，都忘了还有酒水瓢这茬。
“诺。”
接过马燕递来的酒水瓢，陆河拿起酒瓶朝里面倒去。
见状，李牛脸上表情也不再那般理直气壮，有些慌神。
咚。
陆河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指着已经倒满的酒水瓢笑道：“国营商场打酒都是论瓢的，这一瓢是多少价你也清楚，你这酒瓶就这么大，燕子她只可能给你打一瓢。”
“我确实就给他了一瓢。”
今天上午顾客本就不多，打酒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马燕也想起男人来打过酒的事情。
“来，你给我说说看……”陆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还有些许酒水的瓶中，“咋的，你喝多了又往里面尿了点？打算循环回收利用，自给自足是吧？”
喝多了往里面尿点？
自给自足，循环消化？
听到陆河的话后，马燕噗嗤笑出声来。
不过心上人在旁边，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脸上还是绷不住的笑意。
“你……”
谎话被人揭穿。
李牛脸火辣辣地烫，他看了眼身高足足比他高出三四头的陆河，对方健壮的身材摆在那里，闹起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
想到这里，李牛拿起酒瓶准备朝门外走去。
“站住。”
陆河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李牛转过身看去，“你想干啥？”
“忘了你刚刚说的话？”陆河冷笑道。
“你……”
李牛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他憋着红脸道，“同志，没必要这样吧？”
“谁跟你同志呢？”陆河撸起袖子，大有李牛不照做就出手收拾对方的迹象，“赶紧的，别墨迹。”
“行！”
李牛恶狠狠地看了眼陆河，最后俯下身趴在地上。
“滚吧。”
陆河冷笑道。
李牛忙不迭朝门口爬去，快速逃离这个让他丢面子的伤心地。
马燕看的十分解气，不过等到李牛离开后，她看向陆河道：“陆河，这么做没事吧？”
“你这是担心我啊？”陆河笑道。
闻言，马燕俏脸唰的一下红了。
看着她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陆河伸手摸了摸马燕的脑袋。
还别说，马燕的头发保养的挺好，摸起来触感挺不错。
他笑道：“他都惹我家燕子生气了，我还能惯着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