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我和小丫头单独待了一会儿。
“小丫头,你没发现穿军衣的老马有些奇怪吗?”
“没有啊,平时这个人也不和大伙接触,也没看出这个人有啥奇怪的。”
“我和老板娘谈过,老马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而且谁也不知他的家在哪里,就这一点,就够奇怪的了。”
“那可能他自己不愿意往外说呗。”
“为什么不愿意往外说呢?”
“他肯定有他的苦衷。”
“对了,这句话说道点子上了,今天我看到他的心事很重,我倒想知道一个男人漂泊在外,有家难回,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想管管他的事。”
“是的。”
“行,能为一个人解开心结,也算是一件善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尽力的接近老马,可他都在刻意躲避着,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老板娘也看出了端倪,劝我说别再努力了,一个人的内心若是封闭了,任何人是无法走进去的。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对症下药,就没有解不开的心锁!
可是,还没等我找到钥匙,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是个平常的早晨,天空飘起了大雪,外面已经达到了零下二十几度,通过呼出的哈气,眼睫毛上都挂起了霜,由于旅客们也没有什么事做,所以都懒在床上,我也一样,热乎的炕头,还有大棉被,一边享受着室内的温暖,一边想象着室外的寒冷,这感觉,嗨,就别提有多惬意了。
正享受着呢,老板娘忽然推门进来,声音都变调了:“小王,不好了,老马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一下从炕上爬起来。
“我是说老马不见了!”
“老马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平时老马这个点儿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儿了,给大家准备一天的伙食,可我到厨房一看,厨房里没有老马,我想是还没起来呗,也没在意,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还没见他的身影,这不对呀,老马从未这样过呀,我跑到他的房间,也找不着这个人!”
“别着急,看能不能是出去买菜了什么的?”
“这绝不可能,若买什么东西,都是我提前告诉他,给他拿好钱,他才出门的,除此之外,这么多年,他没私自跨出过一步!”
“这就奇怪了,”我挠了挠脑袋,“这个老马会到哪里去呢?”
“是啊,我寻思着他和你走得比较近,你能知道他的去处呢。”
“我也不知道,你先别着急,我出去找找。”
我穿上衣服,走进寒风凌冽的大雪里。
街上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夹着头,缩着腚,行色匆匆,这鬼天气,最好还是在热炕头上躺着,或是来点儿小酒,打个麻将。
小镇不大,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走得脚都起泡了,也没看见老马的踪影。
无奈,我只好返回旅店。
老板娘见我回来了,急切地问:“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这里还不是有好几家民宿吗?能不能上别的家。”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里都有各家的电话的,我联系过了,没有去过这人。”
“那他能去哪里呢?能不能回老家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要回去早都回去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或者去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说不准,也有这个可能,可他真要走,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呀,外面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道理上也讲不过去。”
“老板娘,我有个事一直不明白。”
“你说。”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他住哪叫啥都不知道啊?”
“这个啊,他来的时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管理还没有这么严格,要身份证登个记什么的,那时候只要你来住就行,也谈不上登记不登记的,再加上我们也不是正规的旅店,所以也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是这样啊,那你凭你的感觉,老马会去哪里?”
“要我说呀,他不应该离开小镇,可能现在正在小镇的某一个地方藏身,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他藏身哪里,还能不能回来,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不爱说话,人确是不错的,相处久了,我们就像兄妹一样,唉愁人啊。”
到了晚上,老马还是音讯皆无。
我躺在滚烫的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在捋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老马的出走,和我有着绝大的关系,在我之前,他一直很好的生活在这里,而我的到来,特别是和他的故意接近,一定使他嗅到了什么危险,才迫使他离开这里的,那到底是什么危险让他如此敏感呢?难道是——逃犯?!
我被我的想法吓了一激灵,急忙穿鞋下地,来到老板娘的房间。
老板娘的房间里亮着灯,敲敲门,经老板娘的许可,我进入了房间。
“老板娘,我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老马能不能是个逃犯?”
老板娘笑了,“你想啥呢,哪有这么老实的逃犯,如果是逃犯,这么多年他早露出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