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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在哪?”我也急忙下了车。

“刚刚,从我脚底下跑过去了!”

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

我讥笑说:“一个小小的耗子就能把你吓这样。”

“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生胆小。”

“你也怕老鼠?”

“谁不怕?这玩意冷不丁从阴暗处窜出来,是谁都得害怕,幸亏这家伙怕人,如果不怕人,窜上来就给你一口,你看可怕不可怕。”

“你可别说了,说得我后脊背发凉。”

“老鼠是个挺古老的生物,它之所以能生存下来,自然有它生存下来的道理,我们人类烦它,主要是它祸害人,吃点粮食就不说了,关键是好好的东西会被它啃得稀巴烂,这是最让人痛恨的,所以就成就了一段成语,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其实最残忍的动物,不是才狼虎豹,而是人,动物之间的杀戮,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人就不同了,填饱肚子的同时,有时是纯粹为了取乐。

记得我小时候,一帮小伙伴发现了老鼠窝,母老鼠吓跑了,只剩下十几个没长毛没睁眼睛的小老鼠,这些小老鼠拥挤在一起,蠕动着,看起来也蛮可爱的,按理说把它们打死也就罢了,毕竟是有害的生物,谁让它们投错了胎,成了老鼠的儿女,打死的方法有很多,一个小伙伴偏偏提出了一个残忍的死法,就是用火烧,我们捡来稻草,覆盖在小老鼠身上,然后点燃了稻草,小老鼠在烈火里翻滚着,挣扎着,有几只甚至都爬出来了,可又被小伙伴们踢了回去,就这样在我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声中,小老鼠们化为了灰烬。

还有一次,我们抓住了一只大老鼠,一个大哥哥拿来一个春节时燃放的双响子爆竹,把大老鼠绑在了上边,随后点燃了爆竹,在巨大的声响中,大耗子上了天,落地后,我们前去观看,大耗子早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我们却为此幸灾乐祸,并乐此不疲。

有时我想,老天赐予天下的所有生命,本来是公平对等的,可偏偏被人类分为了三六九等,有益的,大受欢迎,无益的,便深受其害,各种绞杀,各种屠戮,以赶尽杀绝为快,殊不知,这种绞杀和屠戮,早晚会反噬到我们人类自己身上。

在看看我们人类对待同类,发明了那么多的酷刑,那么多的杀人方法,无不以折磨同类为乐趣,这就是来自骨子里的残忍,改变不了的。

再看看那些人类认为有益的动物,鸡呀,猪呀,牛呀,等等的,最终的结局,都成了人类的盘中餐,如果不是碍于风俗习惯,或是条条框框,人吃人也说不定。”

“哎呀龙哥,这么一个小小的老鼠,引发了你这么一篇长篇大论。”

“我只是有感而发,不信哪天没吃的了,快饿死了,我就先吃了你活命。”

“那我就在你肚子里大闹天宫,让你不得安宁。”

“行,你随便闹,等到哪天把我肚子闹疼了,我就找个厕所,或是没人的地方,把你……”

我的话没说完,小丫头就扑上来,捶打着我的胸膛说:“你太恶心了,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谁让你闹腾我肚子了!”

“那谁让你吃我了!”

“行行行,我投降,”我举起了双手,“其实我说反了,我是说,真正有那么一天,我宁肯你吃我,我也不会吃你,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我怎么舍得吃呢。”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我就把你红烧了,清蒸了,或者干脆生吃了,看你怎么再气我。”

“你就不怕我在你肚子里大闹天宫?”

“你敢!如果你敢闹,我就把自己喂了老虎,大不了同归于尽!”

“真狠,天下第一狠人,非你莫属。”

“我就狠了,我就不淑女了,怎么地吧!”

“就你这个狠劲儿,能嫁出去才怪呢!”

“你再说,你再说!”小丫头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我嫁不出去我乐意,用你管!”

我疼得哎呦一声,说:“看来我这耳朵是为你长的,哪天高兴我把耳朵割了,看你还揪啥。”

一句话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直笑,她松开手,说:“你可别逗我了,我都快笑岔气了!”

“谁希得逗你,再逗你,我的耳朵就真保不住了。”

我回身向车里走去。

“老鼠!龙哥,老鼠!”

耳畔里传来小丫头的惊呼。

我急忙回转身,“老鼠在哪呢?”

“老鼠,老鼠在树上!”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上看,这是一棵高大的松树,在一个枝叉上,一只硕大的老鼠正探头探脑地观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