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接着走还是回去?”我问小丫头。
“你说呢?就这情况咱们还能往前走吗?”
“怎么不能?关键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这小袍子是真可爱呀,”小丫头答非所问,她看了一眼车外的狍子,说:“真想抱一只回家养活。”
“那可不行,”我说,“狍子是野生动物,人工饲养违背了它的天性,再者说了,狍子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也说不定,如果是,你就涉嫌违法了。”
“我真舍不得它们让别的野兽吃掉。”
“又来了,生死由天命,强求不来的,人不也是一样,生病呀,意外呀,凶杀呀,谁也不知道那个先来,不管你是哪个死法,最终都是难逃一死。”
“你总死死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吉利话倒有,就是咱们是继续还是回走?”
“回走吧,没有继续的可能。”
“如果我说能呢?”
“怎么可能,除非还得推车,要推你推,我可推不动。”
“我没说推车,是想想别的方法。”
“要想你想吧,我没工夫搭理你,我要下车去和小袍子玩了。”
小丫头推开车门下车,和三个狍子又搂又抱的玩到了一起。
看着小丫头和狍子们玩得挺开心的,我忽然心生了逗逗她的想法,我把仪表盘上的雪地模式开启,然后一脚油门下去,车便像箭一般蹿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小丫头她们的身影。
我不敢把车开的太远,立刻挑头回去,迎面撞见了正一滚一爬奋力追赶的小丫头。
我停下车,小丫头敲打着车窗,大声喊着:“混蛋,你竟敢扔下我!”
我打开车门,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试试车好不好使。”
小丫头还想说什么,一低头,忽然惊叫着说:“哎呀,车轮怎么不见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小丫头的惊呼也也引起了我的好奇,说实在话,上次虽然启动了一次雪地模式,但我还没注意车轮的变化,我下了车,也被培民的精巧设计震惊了。
但见前车轮缩回了车里,代之的是一副雪撬板,两个后轮变成了履带式的样子,正是这两个履带的驱动,才使三轮车在雪地上奔跑如飞。
“太了不起了,太了不起了!”我啧啧连声。
“说谁了不起呢?说我吗?”
“当然是说你了,”我借坡下驴,“刚才还说爬不动坡呢,这会儿功夫比兔子跑的还快。”
“不跑行吗?我正和狍子玩呢,回头一看车跑了,而且很快就被树挡住了,看不见了,当时我很慌,这冰天雪地的,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还不和狍子一样,喂了野兽,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回来接我。”
“没事,你瘦,野兽看不上你。”
“拉倒吧,不一起吃了才怪。”
小丫头上了车,执意要和我换位置,没办法,我只好把驾驶的位置让给了她。
小丫头慢慢开着车,不时的看一眼仍围在车前车后跟着跑的狍子,一脸的不舍。
“小丫头,你这样开车,咱啥时候能到山顶呀。”我催促着小丫头。
“一点爱心也没有,”小丫头嘟囔了一句,“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没等我有反应,小丫头忽然加大了车速,我一个后仰,脑袋重重地撞在了车厢上。
“小丫头,你这是故意害我!”我捂着脑袋大叫。
“哈哈哈!”小丫头乐得差点蹦起来,“活该,谁让你刚才使坏!”
我这边脑袋还没有揉完呢,那边一抬头,坏了,一棵粗大的树,迎面撞来。
“树,树!”我惊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得意忘形的小丫头也发现了眼前的险象,她急打方向,三轮车又撞向另一棵大树。
“刹车,刹车!”我的声音都变了。
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她急踩刹车,三轮车在距离这棵大树仅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好险啊,”小丫头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差一点就变成柿子饼了。”
我同样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不知道培民改装后这台车的防撞能力怎么样,但紧急避险是人的本能,那时候哪有功夫考虑这些呀,撞不上,已是万事大吉了,不能拿生命冒这个险。
“小丫头,你可真猛啊!”我抚着仍砰砰跳的心脏。
“我也不想猛啊,谁知道它的速度这么快,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这反应不过来不要紧,我们快成新闻人物了。”
“别扯了,这冰天雪地的,谁来采访我们。”
“撞上就有人采访了,开春以后,有人发现了我们这台撞瘪的三轮车,不不不,是雪橇车,于是有新闻报道,在某某山上发现了一台撞瘪的雪橇车,车上一男一女,早已死亡,有关部门提醒游客,出行一定注意安全。”
“呸呸呸!闭上你这乌鸦嘴!即使不死,也被你咒死了!”
“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吗。”
“哪有你这样打比方的,多不吉利!”
“好,好,怨我,怨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还是把车倒回去,咱们还是接着走吧。”
“我可不开了,吓死我了。”小丫头推开车门下了车,打算和我换位置。
谁知她的脚刚落地,一声惊呼又传了过来。
“妈呀,耗子,一只大耗子!”